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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2023-04-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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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读《庄子,在我们无路可走的时候》有感 记得哪位名家说过,儒家是粮食,道家是药。许多积极入世,渴望一展平生抱负救国济世,却又在现实中屡屡碰壁的古代士子便回头于道家中寻找慰藉。因此,儒家的君子理想与庄子隐逸型的人格,共同构建了中国传统文人的文化心理。 平生最喜爱的两位古代诗人李白和苏轼都与老庄思想有着不解之缘。从来读李白诗,都会强烈感受到他飘逸浪漫的仙风道骨和他的傲岸不羁。他的“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善天下”的政治理想,他的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”的作诗原则,启亏腔都包含“道法自然”的意识。读苏东坡诗文,不仅感受到了他磅礴的天才,他的豪放豪迈,也知道他一生仕途坎坷,世界观矛盾错综,其实与他的“外儒内道”也不无关联。而道家,当首推庄子。 教书后喜读《庄子》,虽则识之不深,却已倾倒于文章的“汪洋恣肆,纵横捭阖”,那瑰丽多姿的文辞深深地吸引了历代文士,而庄子所提出的人格理想,超然适己的生活精神,更是深刻地参与构建了中国传统文人的内在精神世界。 读过语文读本上鲍鹏山先生的《庄子,在我们无路可走的时候》,感觉作者的见解极深。作者认为庄子思想是由超凡绝俗的大智慧中生长出来的清洁的精神,又由这种清洁的精神滋养出拒绝诱惑的空培惊人内力。正因为这样,作者在文章中对庄子表示了激赏的态度,认为他的怪诞与孤傲都是可以理解的,并对庄子独立的人格,清洁的精神,推崇备至。 庄子以高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己,所以他决不能容忍自己与他人同流合污。深知官场黑暗,居于庙堂之上定会受人排挤,于是宁愿“曳尾于涂中”。人心险恶,还不如化作一只蝴蝶;南柯一梦,至少还留住了些许安慰。 然而,在此之前,我是不懂庄子的。读他的作品,除了虚幻就是荒谬,我们的固执,岂是他的几句理论就能让我们心甘情愿地向他靠近的?!我甚至怀疑,他不去当官,到底是在追求自由无碍,自然无待悄衫的人生境界,还是在假装清高。 似乎是这篇文章,或者说是这篇文章的最后一个部分,真正道破了庄子。只有了解了他的生活背景,我才为他留下了眼泪。 胡文英对他的评价极为恰当: 庄子眼极冷,心肠极热。眼冷,故是非不管;心肠热,故悲慨万端。虽知无用,而未能忘情,到底是热肠挂住;虽不能忘情,而终不下手,到底是冷眼看穿。 那样的社会,容不得他的多愁善感,容不得他的悲慨万端;在那样的社会里,满腔热血无法释放,便化成一根根冰冷的刺。世间的罪恶,用笔锋划破不了你,那我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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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〔仆人下。朴园点着一枝吕宋烟,看见桌上的雨衣。

    朴(向鲁妈)这是太太找出来的雨衣吗?

    鲁(看着他)大概是的。

    朴(拿起看看)不对,不对,这都是新的。我要我的就雨衣,你回头跟太太说。

    鲁嗯。

    朴(看她不走)你不知道这间房子底下人不准随便进来么?

    鲁(看着他)不知道,老爷。

    朴你是新来的下人?

    鲁不是的,我找我的女儿来的。

    朴你的女儿?

    鲁四凤是我的女儿。

    朴那你走错屋子了。

    鲁哦。--老爷没有事了?

    朴(指窗)窗户谁叫打开的?

    鲁哦。(很自然地走到窗户,关上窗户,慢慢地走向中门。)

    朴(看她关好窗门,忽然觉得她很奇怪)你站一站,(鲁妈停)你--你贵姓?

    鲁我姓鲁。

    朴姓鲁。你的口音不像北方人。

    鲁对了,我不是,我是江苏的。

    朴你好像有点无锡口音。

    鲁我自小就在无锡长大的。

    朴(沉思)无锡?嗯,无锡(忽而)你在无锡是什么时候?

    鲁光绪二十年,离现在有三十多年了。

    朴哦,三十年前你在无锡?

    鲁是的,三十多年前呢,那时候我记得我们还没有用洋火呢。

    朴(沉思)三十多年前,是的,很远啦,我想想,我大概是二十多岁的时候。那时候我

    还在无锡呢。

    鲁老爷是那个地方的人?

    朴嗯,(沉吟)无锡是个好地方。

    鲁哦,好地方。

    朴你三十年前在无锡么?

    鲁是,老爷。

    朴三十年前,在无锡有一件很出名的事情--

    鲁哦。

    朴你知道么?

    鲁也许记得,不知道老爷说的是哪一件?

    朴哦,很远的,提起来大家都忘了。

    鲁说不定,也许记得的。

    朴我问过许多那个时候到过无锡的人,我想打听打听。可是呢个时候在无锡的人,到现

    在不是老了就是死了,活着的多半是不知道的,或者忘了。

    鲁如若老爷想打听的话,无论什么事,无锡那边我还有认识的人,虽然许久不通音信,

    托他们打听点事情总还可以的。

    朴我派人到无锡打听过。--不过也许凑巧你会知道。三十年前在无锡有一家姓梅的。

    鲁姓梅的?

    朴梅家的一个年轻小姐,很贤慧,也很规矩,有一天夜里,忽然地投水死了,后来,后

    来,--你知道么?

    鲁不敢说。

    朴哦。

    鲁我倒认识一个年轻的姑娘枯派姓梅的。

    朴哦?你看。

    鲁可是她不是小姐,她也不贤慧,并且听说是不大规矩的。

    朴也许,也许你弄错了,不过你不妨看。

    鲁这个梅姑娘倒是有一天晚上跳的河,可是不是一个,她手里抱着一个刚生下三天的男

    孩。听人说她生前是不规矩的。

    朴(苦痛)哦!

    鲁这是个下等人,不很守本分的。听说她跟那时周公馆的少爷有点不清白,生了两个儿

    子。生了第二个,才过三天,忽然周少爷不要了她,大孩子就放在周公馆,刚生的孩子抱在

    怀里,在年三十夜里投河死的。

    朴(汗涔涔地)哦。

    鲁她不是小姐,她是无锡周公馆梅妈的女儿,她叫侍萍。

    朴(抬起头来)你姓什么?

    鲁我姓鲁,老爷。

    朴(喘出一口气,沉思地)侍萍,侍萍,对了。这个女孩子的尸首,说是有一个穷人见

    着埋了。你可以打听得她的坟在哪儿么?

    鲁老爷问这些闲事干什么?

    朴这个人跟我们有点亲戚。

    鲁亲戚?

    朴嗯,--我们想把她的坟墓修一修。

    鲁哦--那用不着了。

    朴怎么?

    鲁这个人现在还活着。

    朴(惊愕)什么?

    鲁她没有死。

    朴她还在?不会吧?我看见她河边上的衣服,里面有她的绝命书。

    鲁不过她被一个慈善的人救活了。

    朴哦,救活啦?

    鲁以后无锡的人是没见着她,以为她那夜晚死了。

    朴那么,她呢?

    鲁一个人在外乡活着。

    朴那个小孩呢?

    鲁也活着。

    朴(忽然立起)你是谁?

    鲁我是这儿四凤的妈,老爷。

    朴哦。

    鲁她现在老了,嫁给一个下等人,又生了个女孩,境况很不好。

    朴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?

    鲁我前几天还见着她!

    朴什么?她就在这儿?此地?

    鲁嗯,就在此地。

    朴哦!

    鲁老爷,你想见一见她么?

    朴不,不,谢悄败雀谢你。

    鲁她的命很苦。离开了周家,周家少爷就娶了启早一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。她一个单身人,

    无亲无故,带着一个孩子在外乡什么事都做,讨饭,缝衣服,当老妈,在学校里伺候人。

    朴她为什么不再找到周家?

    鲁大概她是不愿意吧?为着她自己的孩子,她嫁过两次。

    朴以后她又嫁过两次?

    鲁嗯,都是很下等的人。她遇人都很不如意,老爷想帮一帮她么?

    朴好,你先下去。让我想一想。

    鲁老爷,没有事了?(望着朴园,眼泪要涌出)老爷,您那雨衣,我怎么说?

    朴你去告诉四凤,叫她把我樟木箱子里那件旧雨衣拿出来,顺便把那箱子里的几件旧衬

    衣也捡出来。

    鲁旧衬衣?

    朴你告诉她在我那顶老的箱子里,纺绸的衬衣,没有领子的。

    鲁老爷那种纺绸衬衣不是一共有五件?您要哪一件?

    朴要哪一件?

    鲁不是有一件,在右袖襟上有个烧破的窟窿,后来用丝线绣成一朵梅花补上的?还有一

    件,--

    朴(惊愕)梅花?

    鲁还有一件绸衬衣,左袖襟也绣着一朵梅花,旁边还绣着一个萍字。还有一件,--

    朴(徐徐立起)哦,你,你,你是--

    鲁我是从前伺候过老爷的下人。

    朴哦,侍萍!(低声)怎么,是你?

    鲁你自然想不到,侍萍的相貌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。

    朴你--侍萍?(不觉地望望柜上的相片,又望鲁妈。)

    鲁朴园,你找侍萍么?侍萍在这儿。

    朴(忽然严厉地)你来干什么?

    鲁不是我要来的。

    朴谁指使你来的?

    鲁(悲愤)命!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。

    朴(冷冷地)三十年的工夫你还是找到这儿来了。

    鲁(愤怨)我没有找你,我没有找你,我以为你早死了。我今天没想到到这儿来,这是

    天要我在这儿又碰见你。

    朴你可以冷静点。现在你我都是有子女的人,如果你觉得心里有委屈,这么大年级,我

    们先可以不必哭哭啼啼的。

    鲁哭?哼,我的眼泪早哭干了,我没有委屈,我有的是恨,是悔,是三十年一天一天我

    自己受的苦。你大概已经忘了你做的事了!三十年前,过年三十的晚上我生下你的第二个儿

    子才三天,你为了要赶紧娶那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,你们逼着我冒着大雪出去,要我离开你

    们周家的门。

    朴从前的恩怨,过了几十年,又何必再提呢?

    鲁那是因为周大少爷一帆风顺,现在也是社会上的好人物。可是自从我被你们家赶出来

    以后,我没有死成,我把我的母亲可给气死了,我亲生的两个孩子你们家里逼着我留在你们

    家里。

    朴你的第二个孩子你不是已经抱走了么?

    鲁那是你们老太太看着孩子快死了,才叫我抱走的。(自语)哦,天哪,我觉得我像在

    做梦。

    朴我看过去的事不必再提起来吧。

    鲁我要提,我要提,我闷了三十年了!你结了婚,就搬了家,我以为这一辈子也见不着

    你了;谁知道我自己的孩子个个命定要跑到周家来,又做我从前在你们家做过的事。

    朴怪不得四凤这样像你。

    鲁我伺候你,我的孩子再伺候你生的少爷们。这是我的报应,我的报应。

    朴你静一静。把脑子放清醒点。你不要以为我的心是死了,你以为一个人做了一件于心

    不忍的是就会忘了么?你看这些家俱都是比从前顶喜欢的动向,多少年我总是留着,为着纪

    念你。

    鲁(低头)哦。

    朴你的生日--四月十八--每年我总记得。一切都照着你是正式嫁过周家的人看,

    甚至于你因为生萍儿,受了病,总要关窗户,这些习惯我都保留着,为的是不忘你,祢补我

    的罪过。

    鲁(叹一口气)现在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,这些傻话请你不必说了。

    朴那更好了。那么我见可以明明白白地谈一谈。

    鲁不过我觉得没有什么可谈的。

    朴话很多。我看你的性情好像没有大改,--鲁贵像是个很不老实的人。

    鲁你不明白。他永远不会知道的。

    朴那双方面都好。再有,我要问你的,你自己带走的儿子在哪儿?

    鲁他在你的矿上做工。

    朴我问,他现在在哪儿?

    鲁就在门房等着见你呢。

    朴什么?鲁大海?他!我的儿子?

    鲁他的脚趾头因为你的不小心,现在还是少一个的。

    朴(冷笑)这么说,我自己的骨肉在矿上鼓励罢工,反对我!

    鲁他跟你现在完完全全是两样的人。

    朴(沉静)他还是我的儿子。

    鲁你不要以为他还会认你做父亲。

    朴(忽然)好!痛痛快快地!你现在要多少钱吧?

    鲁什么?

    朴留着你养老。

    鲁(苦笑)哼,你还以为我是故意来敲诈你,才来的么?

    朴也好,我们暂且不提这一层。那么,我先说我的意思。你听着,鲁贵我现在要辞退的

    ,四凤也要回家。不过--

    鲁你不要怕,你以为我会用这种关系来敲诈你么?你放心,我不会的。大后天我就会带

    四凤回到我原来的地方。这是一场梦,这地方我绝对不会再住下去。

    朴好得很,那么一切路费,用费,都归我担负。

    鲁什么?

    朴这于我的心也安一点。

    鲁你?(笑)三十年我一个人都过了,现在我反而要你的钱?

    朴好,好,好,那么你现在要什么?

    鲁(停一停)我,我要点东西。

    朴什么?说吧?

    鲁(泪满眼)我--我只要见见我的萍儿。

    朴你想见他?

    鲁嗯,他在哪儿?

    朴他现在在楼上陪着他的母亲看病。我叫他,他就可以下来见你。不过是--

    鲁不过是什么?

    朴他很大了。

    鲁(追忆)他大概是二十八了吧?我记得他比大海只大一岁。

    朴并且他以为他母亲早就死了的。

    鲁哦,你以为我会哭哭啼啼地叫他认母亲么?我不会那么傻的。我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母

    亲只给自己的儿子丢人么?我明白他的地位,他的教育,不容他承认这样的母亲。这些年我

    也学乖了,我只想看看他,他究竟是我生的孩子。你不要怕,我就是告诉他,白白地增加他

    的烦恼,他自己也不愿意认我的。

    朴那么,我们就这样解决了。我叫他下来,你看一看他,以后鲁家的人永远不许再到周

    家来。

    鲁好,希望这一生不至于再见你。

    朴(由衣内取出皮夹的支票签好)很好,这胡思乱想一张五千块钱的支票,你可以先拿

    去用。算是拟补我一点罪过。

    鲁(接过支票)谢谢你。(慢慢撕碎支票)

    朴侍萍。

    鲁我这些年的苦不是你那钱就算得清的。

    朴可是你--

    〔外面争吵声。鲁大海的声音:“放开我,我要进去。”三四个男仆声:“不成

    ,不成,老爷睡觉呢。”门外有男仆等与大海的挣扎声。

    朴(走至中门)来人!(仆人由中门进)谁在吵?

    仆人就是那个工人鲁大海!他不讲理,非见老爷不可。

    朴哦。(沉吟)那你叫他进来吧。等一等,叫人到楼上请大少爷下楼,我有话问他。

    仆人是,老爷。

    〔仆人由中门下。

    朴(向鲁妈)侍萍,你不要太固执。这一点钱你不收下,将来你会后悔的。

    鲁(望着他,一句话也不说。)

    〔仆人领着大海进,大海站在左边,三四仆人立一旁。

    大(见鲁妈)妈,您还在这儿?

    朴(打量鲁大海)你叫什么名字?

    大(大笑)董事长,您不要向我摆架子,您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么?

    朴你?我只知道你是罢工闹得最凶的工人代表。

    大对了,一点儿也不错,所以才来拜望拜望您。

    朴你有什么事吧?

    大董事长当然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。

    朴(摇头)我不知道。

    大我们老远从矿上来,今天我又在您府上大门房里从早上六点钟一直等到现在,我就是

    要问问董事长,对于我么工人的条件,究竟是允许不允许?

    朴哦,那么--那么,那三个代表呢?

    大我跟你说吧,他们现在正在联络旁的工会呢。

    朴哦,--他们没告诉旁的事情么?

    大告诉不告诉于你没有关系。--我问你,你的意思,忽而软,忽而硬,究竟是怎么回

    子?

    〔周萍由饭厅上,见有人,即想退回。

    朴(看萍)不要走,萍儿!(视鲁妈,鲁妈知萍为其子,眼泪汪汪地望着他。)

    萍是,爸爸。

    朴(指身侧)萍儿,你站在这儿。(向大海)你这么只凭意气是不能交涉事情的。

    大哼,你们的手段,我都明白。你们这样拖延时候不姑是想去花钱收买少数不要脸的败

    类,暂时把我们骗在这儿。

    朴你的见地也不是没有道理。

    大可是你完全错了。我们这次罢工是有团结的,有组织的。我们代表这次来并不是来求

    你们。你听清楚,不求你们。你们允许就允许;不允许,我们一直罢工到底,我们知道你们

    不到两个月整个地就要关门的。

    朴你以为你们那些代表们,那些领袖们都可靠吗?

    大至少比你们只认识洋钱的结合要可靠得多。

    朴那么我给你一件东西看。

    〔朴园在桌上找电报,仆人递给他;此时周冲偷偷由左书房进,在旁偷听。

    朴(给大海电报)这是昨天从矿上来的电报。

    大(拿过去看)什么?他们又上工了。(放下电报)不会,不会。

    朴矿上的工人已经在昨天早上复工,你当代表的反而不知道么?

    大(惊,怒)怎么矿上警察开枪打死三十个工人就白打了么?(又看电报,忽然笑起来

    )哼,这是假的。你们自己假作的电报来离间我们的。(笑)哼,你们这种卑鄙无赖的行为

    萍(忍不住)你是谁?敢在这儿胡说?

    朴萍儿!没有你的话。(低声向大海)你就这样相信你那同来的代表么?

    大你不用多说,我明白你这些话的用意。

    朴好,那我把那复工的合同给你瞧瞧。

    大(笑)你不要骗小孩子,复工的合同没有我们代表的签字是不生效力的。

    朴哦,(向仆)合同!(仆由桌上拿合同递他)你看,这是他们三个人签字的合同。

    大(看合同)什么?(慢慢地,低声)他们三个人签了字。他们怎么会不告诉我就签了

    字呢?他们就这样把我不理啦?

    朴对了,傻小子,没有经验只会胡喊是不成的。

    大那三个代表呢?

    朴昨天晚车就回去了。

    大(如梦初醒)他们三个就骗了我了,这三个没有骨头的东西,他们就把矿上的工人们

    卖了。哼,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董事长,你们的钱这次又灵了。

    萍(怒)你混帐!

    朴不许多说话。(回头向大海)鲁大海,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说话--矿上已经把你开

    除了。

    大开除了?

    冲爸爸,这是不公平的。

    朴(向冲)你少多嘴,出去!(冲由中门走下)

    大哦,好,好,(切齿)你的手段我早就领教过,只要你能弄钱,你什么都做得出来。

    你叫警察杀了矿上许多工人,你还--

    朴你胡说!

    鲁(至大海前)别说了,走吧。

    大哼,你的来历我都知道,你从前在哈尔滨包修江桥,故意在叫江堤出险--

    朴(低声)下去!

    〔仆人等啦他,说“走!走!”

    大(对仆人)你们这些混帐东西,放开我。我要说,你故意淹死了二千二百个小工,每

    一个小工的性命你扣三百块钱!姓周的,你发的是绝子绝孙的昧心财!你现在还--

    萍(忍不住气,走到大海面前,重重地大他两个嘴巴。)你这种混帐东西!(大海立刻

    要还手,倒是被周宅的仆人们拉住。)打他。

    大(向萍高声)你,你(正要骂,仆人一起打大海。大海头流血。鲁妈哭喊着护大海。

    朴(厉声)不要打人!(仆人们停止打大海,仍拉着大海的手。)

    大放开我,你们这一群强盗!

    萍(向仆人)把他拉下去。

    鲁(大哭起来)哦,这真是一群强盗!(走至萍前,抽咽)你是萍,--凭,--凭什

    么打我的儿子?

    萍你是谁?

    鲁我是你的--你打的这个人的妈。

    大妈,别理这东西,您小心吃了他们的亏。

    鲁(呆呆地看着萍的脸,忽而又大哭起来)大海,走吧,我们走吧。(抱着大海受伤的

    头哭。)

    萍(过意不去地)父亲。

    朴你太鲁莽了。

    萍可是这个人不应该乱侮辱父亲的名誉啊。

    〔半晌。

    朴克大夫给你母亲看过了么?

    萍看完了,没有什么。

    朴哦,(沉吟,忽然)来人!

    〔仆人由中门上。

    朴你告诉太太,叫她把鲁贵跟四凤的工钱算清楚,我已经把他们辞了。

    仆人是,老爷。

    怎么?他们两个怎么样了?

    朴你不知道刚才这个工人也姓鲁,他就是四凤的哥哥么?

    萍哦,这个人就是四凤的哥哥?不过,爸爸--

    朴(向下人)跟太太说,叫帐房跟鲁贵同四凤多算两个月的工钱,叫他们今天就去。去

    吧。

    〔仆人由饭厅下。

    萍爸爸,不过四凤同鲁贵在家里都很好。很忠诚的。

    朴哦,(呵欠)我很累了。我预备到书房歇一下。你叫他们送一碗浓一点的普洱茶来。

    萍是,爸爸。

    〔朴园由书房下。

    萍(叹一口气)嗨!(急由中门下,冲适由中门上。)

    冲(着急地)哥哥,四凤呢?

    萍我不知道。

    冲是父亲要辞退四凤么?

    萍嗯,还有鲁贵。

    冲即使她的哥哥得罪了父亲,我们不是把人家打了么?为什么欺负这么一个女孩子干什

    么?

    萍你可问父亲去。

    冲这太不讲理了。

    萍我也这样想。

    冲父亲在哪儿?

    萍在书房里。

    〔冲走至书房,萍在屋里踱来踱去。四凤由中门走进,颜色苍白,泪还垂在眼角

    萍(忙走至四凤前)四凤,我对不起你,我实在不认识他。

    四(用手摇一摇,满腹说不出的话。)

    萍可是你哥哥也不应该那样乱说话。

    四不必提了,错得很。(即向饭厅去)

    萍你干什么去?

    四我收拾我自己的东西去。再见吧,明天你走,我怕不能见你了。

    萍不,你不要去。(拦住她)

    四不,不,你放开我。你不知道我们已经叫你们辞了么?

    萍(难过)凤,你--你饶恕我么?

    四不,你不要这样。我并不怨你,我知道早晚是有这么一天的,不过,今天晚上你千万

    不要来找我。

    萍可是,以后呢?

    四那--再说吧!

    萍不,四凤,我要见你,今天晚上,我一定要见你,我有许多话要同你说。四凤,你…

    四不,无论如何,你不要来。

    萍那你想旁的法子来见我。

    四没有旁的法子。你难道看不出这是什么情形么?

    萍要这样,我是一定要来的。

    四不,不,你不要胡闹,你千万不……

    〔繁漪由饭厅上。

    四哦,太太。

    繁你们在那而啊!(向四凤)等一回,你的父亲叫电灯匠就回来。什么东西,我可以交

    给他带回去。也许我派人跟你送去--你家住在什么地方?

    四杏花巷十号。

    繁你不要难过,没事可以常来找我。送你的衣服,我回头叫人送到你那里去。是杏花巷

    十号吧?

    四是,谢谢太太。

    〔鲁妈在外面叫“四凤!四凤!”

    四妈,我在这儿。

    〔鲁妈由中门上。

    鲁四凤,收拾收拾零碎的东西,我们先走吧。快下大雨了。

    〔风声,雷声渐起。

    四是,妈妈。

    鲁(向繁漪)太太,我们走了。(向四凤)四凤,你跟太太谢谢。

    四(向太太请安)太太,谢谢!(含着眼泪看萍,萍缓缓地转过头去。)

    〔鲁妈与四凤由中门下,风雷声更大。

    繁萍,你刚才同四凤说的什么?

    萍你没有权利问。

    繁萍,你不要以为她会了解你。

    萍这是什么意思?

    繁你不要再骗我,我问你,你说要到哪儿去?

    萍用不着你问。请你自己放尊重一点。

    繁你说,你今天晚上预备上哪儿去?

    萍我--(突然)我找她。你怎么样?

    繁(恫吓地)你知道她是谁,你是谁么?

    萍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我现在真喜欢她,她也喜欢我。过去这些日子,我知道你早明白

    的很,现在你既然愿意说破,我当然不必瞒你。

    繁你受过这样高等教育的人现在同这么一个底下人的女儿,这是一个下等女人--

    萍(爆烈)你胡说!你不配说她下等,你不配,她不像你,她--

    繁(冷笑)小心,小心!你不要把一个失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,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

    的。

    萍我已经打算好了。

    繁好,你去吧!小心,现在(望窗外,自语,暗示着恶兆地)风暴就要起来了!

    萍(领悟地)谢谢你,我知道。

    〔朴园由书房上。

    朴你们在这儿说什么?

    萍我正跟母亲说刚才的事呢。

    朴他们走了么?

    繁走了。

    朴繁漪,冲儿又叫我说哭了,你叫他出来,安慰安慰他。

    繁(走到书房门口)冲儿!冲儿!(不听见里面答应的声音,便走进去。)

    〔外面风雷声大作。

    朴(走到窗前望外面,风声甚烈,花盆落地大碎的声音。)萍儿,花盆叫大风吹倒了,

    你叫下人快把这窗关上。大概是暴风雨就要下来了。

    萍是,爸爸!(由中门下)

    〔朴园站在窗前,望着外面的闪电。

    高中课文朗诵语文课文mp3

    午饭后,天气更阴沉,更郁热。低沉潮湿的空气,使人异常烦躁……

    ……周朴园:(点着一支吕宋烟,看见桌上的雨衣,向侍萍)这是太太找出来的雨衣么?

    鲁侍萍:(看着他)大概是的。

    周朴园:不对,不对,这都是新的。我要我的旧雨衣,你回头跟太太说。

    鲁侍萍:嗯。

    周朴园:(看她不走))你不知道这间房子底下人不准世森返随便进来么?

    鲁侍萍:不知道,老爷。

    周朴园:你是新来的下人?

    鲁侍萍:不是的,我找我的女儿来的。

    周朴园:你的女儿?

    鲁侍萍:四凤是我的女儿。

    周朴园:那你走错屋子了。

    鲁侍萍:哦。——老爷没有事了?

    周朴园:(指窗)窗户谁叫打开的?

    鲁侍萍:哦。(很自然地走到窗前,关上窗户,慢慢地走向中门)。

    周朴园:(看她关好窗门,忽然觉得她很奇怪)你站一站。

    创作背景:

    1930年9月,曹禺从天津南开大学考入清华大学外文系插入二年级就读。他从小就喜爱戏剧,曾积极参加剧社演出京剧《打渔杀家》和易卜生的《玩偶之家》等话剧。对戏剧的酷爱使他产生要写一部大戏搜饥的强烈愿望,他开始根据自己多年的亲身经历和见闻,构思话剧《雷雨》。

    1931年,“九·一八事变”爆发,清华大学的学生们组织起抗日宣传队,曹禺担任了宣传队长。他和宣传队的同学们坐火车到保定去宣传。在火车春戚上遇到了一位姓赵的魁梧大汉,是长辛店铁厂的工人。

    曹禺从心里钦佩这位工人的爱国之心,他想起自己正在构思的话剧《雷雨》,便有了《雷雨》中鲁大海的人物形象。几经揣摩构思,又用了6个月全神贯注地写作,曹禺终于完成了《雷雨》的最初创作。1934年7月,《雷雨》首次发表于《文学季刊》1卷第3期。

    高中必修一课文朗读

    〔仆人下。朴园点着一枝吕宋烟,看见桌上的雨衣。

    朴 (向鲁妈)这是太太找出来的雨衣吗?

    鲁 (看着他)大概是的。

    朴 (拿起看看)不对,不对,这都是新的。我要我的就雨衣,你回头跟太太说。

    鲁 嗯。

    朴 (看她不走)你不知道这间房子底下人不准随便进来么?

    鲁 (看着他)不知道,老爷。

    朴 你是新来的下人?

    鲁 不是的,我找我的女儿来的。

    朴 你的女儿?

    鲁 四凤是我的女儿。

    朴 那你走错屋子了。

    鲁 哦。--老爷没有事了?

    朴 (指窗)窗户谁叫打开的?

    鲁 哦。(很自然地走到窗户,关上窗户,慢慢地走向中门。)

    朴 (看她关好窗门,忽然觉得她很奇怪)你站一站,(鲁妈停)你--你贵姓?

    鲁 我姓鲁。

    朴 姓鲁。你的口音不像北方人。

    鲁 对了,我不是,我是江苏的。

    朴 你庆陪好像有点无锡口音。

    鲁 我自小就在无锡长大的。

    朴 (沉思)无锡?嗯,无锡(忽而)你在无锡是什么时候?

    鲁 光绪二十年,离现在有三十多年了。

    朴 哦,三十年前你在无锡?

    鲁 是的,三十多年前呢,那时候我记得我们还没有用洋火呢。

    朴 (沉思)三十多年前,是的,很远啦,我想想,我大概是二十多岁的时候。那时候我

    还在无锡呢。

    鲁 老爷是那个地方的人?

    朴 嗯,(沉吟)无锡是个好地方。

    鲁 哦,好地方。

    朴 你三十年前在无锡么?

    鲁 是,老爷。

    朴 三十年前,在无锡有一件很出名的事情--

    鲁 哦。

    朴 你知道么?

    鲁 也许记得,不知道老爷说的是哪一件?

    朴 哦,很远的,提起来大家都忘了。

    鲁 说不定,也许记得的。

    朴 我问过许多那个时候到过无锡的人,我想打听打听。可是呢个时候在无锡的人,到现

    在不是老了就是死了,活着的多半是不知道的,或者忘了。

    鲁 如若老爷想打听的话,无论什么事,无锡那边我还有认识的人,虽然许久不通音信,

    托他们打听点事情总还可以的。

    朴 我派人到无锡打听过。--不过也许凑巧你会知道。三十年前在无锡有一家姓梅的。

    鲁 姓梅的?

    朴 梅家的一个年轻小姐,很贤慧,也很规矩,有一天夜敏则里,忽然地投水死了,后来,后

    来,--你知道么?

    鲁 不敢说。

    朴 哦。

    鲁 我倒认识一个年轻的姑娘姓梅的。

    朴 哦?你看。

    鲁 可是她不是小姐,她也不贤慧,并且听说是不大规矩的。

    朴 也许,也许你弄错了,不过你不妨看。

    鲁 这个梅姑娘倒是有一天晚上跳的河,可是不是一个,她手里抱着一个刚生下三天的男

    孩。听人说她生前是不规矩的。

    朴 (苦痛)哦!

    鲁 这是个下等人,不很守本分的。听说她跟那时周公馆的少爷有点不清白,生了两个儿

    子。生了第二个,才过三天,忽然周少爷不要了她,大孩子就放在周公馆,刚生的孩子抱在

    怀里,在年三十夜里投河死的。

    朴 (汗涔涔地)哦。

    鲁 她不是小姐,她是无锡周公馆梅妈的女儿,她叫侍萍。

    朴 (抬起头来)你姓什么?

    鲁 我姓鲁,老爷。

    朴 (喘出一口气,沉思地)侍萍,侍萍,对了。这个女孩子的尸首,说是有一个穷人见

    着埋了。你可以打听得她的坟在哪儿么?

    鲁 老爷问这些闲事干什么?

    朴 这个人跟我们有点亲戚。

    鲁 亲戚?

    朴 嗯,--我们想把她的坟墓修一修。

    鲁 哦--那用不着了。

    朴 怎么?

    鲁 这个人现在还活着。

    朴 (惊愕)什么?

    鲁 她没有死。

    朴 她还在?不会吧?我看见她河边上的衣服,里面有她的绝命书。

    鲁 不过她被一个慈善的人救活了。

    朴 哦,救活啦?

    鲁 以后无锡的人是没见着她,以为她那夜晚死了。

    朴 那么,她呢?

    鲁 一个人在外乡活着。

    朴 那个小孩呢?

    鲁 也活着。

    朴 (忽然立起)你是谁?

    鲁 我是这儿四凤的妈,老爷。

    朴 哦。

    鲁 她现在老了,嫁给一个下等人,又生了个女孩,境况很不好。

    朴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?

    鲁 我前几天还见着她!

    朴 什么?她就在这儿?此地?

    鲁 嗯,就在此地。

    朴 哦!

    鲁 老爷,你想见一见她么?

    朴 不,不,谢谢你。

    鲁 她的命很苦。离开了周家,周家少爷就娶了一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。她一个单身人,

    无亲无故,带着一个孩子在外乡什么事都做,讨饭,缝衣服,当老妈,在学校里伺候人。

    朴 她为什么不再找到周家?

    鲁 大概她是不愿意吧?为着她自己的孩子,她嫁过两次。桥差棚

    朴 以后她又嫁过两次?

    鲁 嗯,都是很下等的人。她遇人都很不如意,老爷想帮一帮她么?

    朴 好,你先下去。让我想一想。

    鲁 老爷,没有事了?(望着朴园,眼泪要涌出)老爷,您那雨衣,我怎么说?

    朴 你去告诉四凤,叫她把我樟木箱子里那件旧雨衣拿出来,顺便把那箱子里的几件旧衬

    衣也捡出来。

    鲁 旧衬衣?

    朴 你告诉她在我那顶老的箱子里,纺绸的衬衣,没有领子的。

    鲁 老爷那种纺绸衬衣不是一共有五件?您要哪一件?

    朴 要哪一件?

    鲁 不是有一件,在右袖襟上有个烧破的窟窿,后来用丝线绣成一朵梅花补上的?还有一

    件,--

    朴 (惊愕)梅花?

    鲁 还有一件绸衬衣,左袖襟也绣着一朵梅花,旁边还绣着一个萍字。还有一件,--

    朴 (徐徐立起)哦,你,你,你是--

    鲁 我是从前伺候过老爷的下人。

    朴 哦,侍萍!(低声)怎么,是你?

    鲁 你自然想不到,侍萍的相貌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。

    朴 你--侍萍?(不觉地望望柜上的相片,又望鲁妈。)

    鲁 朴园,你找侍萍么?侍萍在这儿。

    朴 (忽然严厉地)你来干什么?

    鲁 不是我要来的。

    朴 谁指使你来的?

    鲁 (悲愤)命!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。

    朴 (冷冷地)三十年的工夫你还是找到这儿来了。

    鲁 (愤怨)我没有找你,我没有找你,我以为你早死了。我今天没想到到这儿来,这是

    天要我在这儿又碰见你。

    朴 你可以冷静点。现在你我都是有子女的人,如果你觉得心里有委屈,这么大年级,我

    们先可以不必哭哭啼啼的。

    鲁 哭?哼,我的眼泪早哭干了,我没有委屈,我有的是恨,是悔,是三十年一天一天我

    自己受的苦。你大概已经忘了你做的事了!三十年前,过年三十的晚上我生下你的第二个儿

    子才三天,你为了要赶紧娶那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,你们逼着我冒着大雪出去,要我离开你

    们周家的门。

    朴 从前的恩怨, 过了几十年,又何必再提呢?

    鲁 那是因为周大少爷一帆风顺,现在也是社会上的好人物。可是自从我被你们家赶出来

    以后,我没有死成,我把我的母亲可给气死了,我亲生的两个孩子你们家里逼着我留在你们

    家里。

    朴 你的第二个孩子你不是已经抱走了么?

    鲁 那是你们老太太看着孩子快死了,才叫我抱走的。(自语)哦,天哪,我觉得我像在

    做梦。

    朴 我看过去的事不必再提起来吧。

    鲁 我要提,我要提,我闷了三十年了!你结了婚,就搬了家,我以为这一辈子也见不着

    你了;谁知道我自己的孩子个个命定要跑到周家来,又做我从前在你们家做过的事。

    朴 怪不得四凤这样像你。

    鲁 我伺候你,我的孩子再伺候你生的少爷们。这是我的报应,我的报应。

    朴 你静一静。把脑子放清醒点。你不要以为我的心是死了,你以为一个人做了一件于心

    不忍的是就会忘了么?你看这些家俱都是比从前顶喜欢的动向,多少年我总是留着,为着纪

    念你。

    鲁 (低头)哦。

    朴 你的生日--四月十八--每年我总记得。一切都照着你是正式嫁 过周家的人看,

    甚至于你因为生萍儿,受了病,总要关窗户,这些习惯我都保留着,为的是不忘你,祢补我

    的罪过。

    鲁 (叹一口气)现在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,这些傻话请你不必说了。

    朴 那更好了。那么我见可以明明白白地谈一谈。

    鲁 不过我觉得没有什么可谈的。

    朴 话很多。我看你的性情好像没有大改,--鲁贵像是个很不老实的人。

    鲁 你不明白。他永远不会知道的。

    朴 那双方面都好。再有,我要问你的,你自己带走的儿子在哪儿?

    鲁 他在你的矿上做工。

    朴 我问,他现在在哪儿?

    鲁 就在门房等着见你呢。

    朴 什么?鲁大海?他!我的儿子?

    鲁 他的脚趾头因为你的不小心,现在还是少一个的。

    朴 (冷笑)这么说,我自己的骨肉在矿上鼓励罢工,反对我!

    鲁 他跟你现在完完全全是两样的人。

    朴 (沉静)他还是我的儿子。

    鲁 你不要以为他还会认你做父亲。

    朴 (忽然)好!痛痛快快地!你现在要多少钱吧?

    鲁 什么?

    朴 留着你养老。

    鲁 (苦笑)哼,你还以为我是故意来敲诈你,才来的么?

    朴 也好,我们暂且不提这一层。那么,我先说我的意思。你听着,鲁贵我现在要辞退的

    ,四凤也要回家。不过--

    鲁 你不要怕,你以为我会用这种关系来敲诈你么?你放心,我不会的。大后天我就会带

    四凤回到我原来的地方。这是一场梦,这地方我绝对不会再住下去。

    朴 好得很,那么一切路费,用费,都归我担负。

    鲁 什么?

    朴 这于我的心也安一点。

    鲁 你?(笑)三十年我一个人都过了,现在我反而要你的钱?

    朴 好,好,好,那么你现在要什么?

    鲁 (停一停)我,我要点东西。

    朴 什么?说吧?

    鲁 (泪满眼)我--我只要见见我的萍儿。

    朴 你想见他?

    鲁 嗯,他在哪儿?

    朴 他现在在楼上陪着他的母亲看病。我叫他,他就可以下来见你。不过是--

    鲁 不过是什么?

    朴 他很大了。

    鲁 (追忆)他大概是二十八了吧?我记得他比大海只大一岁。

    朴 并且他以为他母亲早就死了的。

    鲁 哦,你以为我会哭哭啼啼地叫他认母亲么?我不会那么傻的。我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母

    亲只给自己的儿子丢人么?我明白他的地位,他的教育,不容他承认这样的母亲。这些年我

    也学乖了,我只想看看他,他究竟是我生的孩子。你不要怕,我就是告诉他,白白地增加他

    的烦恼,他自己也不愿意认我的。

    朴 那么,我们就这样解决了。我叫他下来,你看一看他,以后鲁家的人永远不许再到周

    家来。

    鲁 好,希望这一生不至于再见你。

    朴 (由衣内取出皮夹的支票签好)很好,这胡思乱想一张五千块钱的支票,你可以先拿

    去用。算是拟补我一点罪过。

    鲁 (接过支票)谢谢你。(慢慢撕碎支票)

    朴 侍萍。

    鲁 我这些年的苦不是你那钱就算得清的。

    朴 可是你--

    〔外面争吵声。鲁大海的声音:“放开我,我要进去。”三四个男仆声:“不成

    ,不成,老爷睡觉呢。”门外有男仆等与大海的挣扎声。

    朴 (走至中门)来人!(仆人由中门进)谁在吵?

    仆人 就是那个工人鲁大海!他不讲理,非见老爷不可。

    朴 哦。(沉吟)那你叫他进来吧。等一等,叫人到楼上请大少爷下楼,我有话问他。

    仆人 是,老爷。

    〔仆人由中门下。

    朴 (向鲁妈)侍萍,你不要太固执。这一点钱你不收下,将来你会后悔的。

    鲁 (望着他,一句话也不说。)

    〔仆人领着大海进,大海站在左边,三四仆人立一旁。

    大 (见鲁妈)妈,您还在这儿?

    朴 (打量鲁大海)你叫什么名字?

    大 (大笑)董事长,您不要向我摆架子,您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么?

    朴 你?我只知道你是罢工闹得最凶的工人代表。

    大 对了,一点儿也不错,所以才来拜望拜望您。

    朴 你有什么事吧?

    大 董事长当然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。

    朴 (摇头)我不知道。

    大 我们老远从矿上来,今天我又在您府上大门房里从早上六点钟一直等到现在,我就是

    要问问董事长,对于我么工人的条件,究竟是允许不允许?

    朴 哦,那么--那么,那三个代表呢?

    大 我跟你说吧,他们现在正在联络旁的工会呢。

    朴 哦,--他们没告诉旁的事情么?

    大 告诉不告诉于你没有关系。--我问你,你的意思,忽而软,忽而硬,究竟是怎么回

    子?

    〔周萍由饭厅上,见有人,即想退回。

    朴 (看萍)不要走,萍儿!(视鲁妈,鲁妈知萍为其子,眼泪汪汪地望着他。)

    萍 是,爸爸。

    朴 (指身侧)萍儿,你站在这儿。(向大海)你这么只凭意气是不能交涉事情的。

    大 哼,你们的手段,我都明白。你们这样拖延时候不姑是想去花钱收买少数不要脸的败

    类,暂时把我们骗在这儿。

    朴 你的见地也不是没有道理。

    大 可是你完全错了。我们这次罢工是有团结的,有组织的。我们代表这次来并不是来求

    你们。你听清楚,不求你们。你们允许就允许;不允许,我们一直罢工到底,我们知道你们

    不到两个月整个地就要关门的。

    朴 你以为你们那些代表们,那些领袖们都可靠吗?

    大 至少比你们只认识洋钱的结合要可靠得多。

    朴 那么我给你一件东西看。

    〔朴园在桌上找电报,仆人递给他;此时周冲偷偷由左书房进,在旁偷听。

    朴 (给大海电报)这是昨天从矿上来的电报。

    大 (拿过去看)什么?他们又上工了。(放下电报)不会,不会。

    朴 矿上的工人已经在昨天早上复工,你当代表的反而不知道么?

    大 (惊,怒)怎么矿上警察开枪打死三十个工人就白打了么?(又看电报,忽然笑起来

    )哼,这是假的。你们自己假作的电报来离间我们的。(笑)哼,你们这种卑鄙无赖的行为

    萍 (忍不住)你是谁?敢在这儿胡说?

    朴 萍儿!没有你的话。(低声向大海)你就这样相信你那同来的代表么?

    大 你不用多说,我明白你这些话的用意。

    朴 好,那我把那复工的合同给你瞧瞧。

    大 (笑)你不要骗小孩子,复工的合同没有我们代表的签字是不生效力的。

    朴 哦,(向仆)合同!(仆由桌上拿合同递他)你看,这是他们三个人签字的合同。

    大 (看合同)什么?(慢慢地,低声)他们三个人签了字。他们怎么会不告诉我就签了

    字呢?他们就这样把我不理啦?

    朴 对了,傻小子,没有经验只会胡喊是不成的。

    大 那三个代表呢?

    朴 昨天晚车就回去了。

    大 (如梦初醒)他们三个就骗了我了,这三个没有骨头的东西,他们就把矿上的工人们

    卖了。哼,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董事长,你们的钱这次又灵了。

    萍 (怒)你混帐!

    朴 不许多说话。(回头向大海)鲁大海,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说话--矿上已经把你开

    除了。

    大 开除了?

    冲 爸爸,这是不公平的。

    朴 (向冲)你少多嘴,出去!(冲由中门走下)

    大 哦,好,好,(切齿)你的手段我早就领教过,只要你能弄钱,你什么都做得出来。

    你叫警察杀了矿上许多工人,你还--

    朴 你胡说!

    鲁 (至大海前)别说了,走吧。

    大 哼,你的来历我都知道,你从前在哈尔滨包修江桥,故意在叫江堤出险--

    朴 (低声)下去!

    〔仆人等啦他,说“走!走!”

    大 (对仆人)你们这些混帐东西,放开我。我要说,你故意淹死了二千二百个小工,每

    一个小工的性命你扣三百块钱!姓周的,你发的是绝子绝孙的昧心财!你现在还--

    萍 (忍不住气,走到大海面前,重重地大他两个嘴巴。)你这种混帐东西!(大海立刻

    要还手,倒是被周宅的仆人们拉住。)打他。

    大 (向萍高声)你,你(正要骂,仆人一起打大海。大海头流血。鲁妈哭喊着护大海。

    朴 (厉声)不要打人!(仆人们停止打大海,仍拉着大海的手。)

    大 放开我,你们这一群强盗!

    萍 (向仆人)把他拉下去。

    鲁 (大哭起来)哦,这真是一群强盗!(走至萍前,抽咽)你是萍,--凭,--凭什

    么打我的儿子?

    萍 你是谁?

    鲁 我是你的--你打的这个人的妈。

    大 妈,别理这东西,您小心吃了他们的亏。

    鲁 (呆呆地看着萍的脸,忽而又大哭起来)大海,走吧,我们走吧。(抱着大海受伤的

    头哭。)

    萍 (过意不去地)父亲。

    朴 你太鲁莽了。

    萍 可是这个人不应该乱侮辱父亲的名誉啊。

    〔半晌。

    朴 克大夫给你母亲看过了么?

    萍 看完了,没有什么。

    朴 哦,(沉吟,忽然)来人!

    〔仆人由中门上。

    朴 你告诉太太,叫她把鲁贵跟四凤的工钱算清楚,我已经把他们辞了。

    仆人 是,老爷。

    怎么?他们两个怎么样了?

    朴 你不知道刚才这个工人也姓鲁,他就是四凤的哥哥么?

    萍 哦,这个人就是四凤的哥哥?不过,爸爸--

    朴 (向下人)跟太太说,叫帐房跟鲁贵同四凤多算两个月的工钱,叫他们今天就去。去

    吧。

    〔仆人由饭厅下。

    萍 爸爸,不过四凤同鲁贵在家里都很好。很忠诚的。

    朴 哦,(呵欠)我很累了。我预备到书房歇一下。你叫他们送一碗浓一点的普洱茶来。

    萍 是,爸爸。

    〔朴园由书房下。

    萍 (叹一口气)嗨!(急由中门下,冲适由中门上。)

    冲 (着急地)哥哥,四凤呢?

    萍 我不知道。

    冲 是父亲要辞退四凤么?

    萍 嗯,还有鲁贵。

    冲 即使她的哥哥得罪了父亲,我们不是把人家打了么?为什么欺负这么一个女孩子干什

    么?

    萍 你可问父亲去。

    冲 这太不讲理了。

    萍 我也这样想。

    冲 父亲在哪儿?

    萍 在书房里。

    〔冲走至书房,萍在屋里踱来踱去。四凤由中门走进,颜色苍白,泪还垂在眼角

    萍 (忙走至四凤前)四凤,我对不起你,我实在不认识他。

    四 (用手摇一摇,满腹说不出的话。)

    萍 可是你哥哥也不应该那样乱说话。

    四 不必提了,错得很。(即向饭厅去)

    萍 你干什么去?

    四 我收拾我自己的东西去。再见吧,明天你走,我怕不能见你了。

    萍 不,你不要去。(拦住她)

    四 不,不,你放开我。你不知道我们已经叫你们辞了么?

    萍 (难过)凤,你--你饶恕我么?

    四 不,你不要这样。我并不怨你,我知道早晚是有这么一天的,不过,今天晚上你千万

    不要来找我。

    萍 可是,以后呢?

    四 那--再说吧!

    萍 不,四凤,我要见你,今天晚上,我一定要见你,我有许多话要同你说。四凤,你…

    四 不,无论如何,你不要来。

    萍 那你想旁的法子来见我。

    四 没有旁的法子。你难道看不出这是什么情形么?

    萍 要这样,我是一定要来的。

    四 不,不,你不要胡闹,你千万不……

    〔繁漪由饭厅上。

    四 哦,太太。

    繁 你们在那而啊!(向四凤)等一回,你的父亲叫电灯匠就回来。什么东西,我可以交

    给他带回去。也许我派人跟你送去--你家住在什么地方?

    四 杏花巷十号。

    繁 你不要难过,没事可以常来找我。送你的衣服,我回头叫人送到你那里去。是杏花巷

    十号吧?

    四 是,谢谢太太。

    〔鲁妈在外面叫“四凤!四凤!”

    四 妈,我在这儿。

    〔鲁妈由中门上。

    鲁 四凤,收拾收拾零碎的东西,我们先走吧。快下大雨了。

    〔风声,雷声渐起。

    四 是,妈妈。

    鲁 (向繁漪)太太,我们走了。(向四凤)四凤,你跟太太谢谢。

    四 (向太太请安)太太,谢谢!(含着眼泪看萍,萍缓缓地转过头去。)

    〔鲁妈与四凤由中门下,风雷声更大。

    繁 萍,你刚才同四凤说的什么?

    萍 你没有权利问。

    繁 萍,你不要以为她会了解你。

    萍 这是什么意思?

    繁 你不要再骗我,我问你,你说要到哪儿去?

    萍 用不着你问。请你自己放尊重一点。

    繁 你说,你今天晚上预备上哪儿去?

    萍 我--(突然)我找她。你怎么样?

    繁 (恫吓地)你知道她是谁,你是谁么?

    萍 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我现在真喜欢她,她也喜欢我。过去这些日子,我知道你早明白

    的很,现在你既然愿意说破,我当然不必瞒你。

    繁 你受过这样高等教育的人现在同这么一个底下人的女儿,这是一个下等女人--

    萍 (爆烈)你胡说!你不配说她下等,你不配,她不像你,她--

    繁 (冷笑)小心,小心!你不要把一个失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,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

    的。

    萍 我已经打算好了。

    繁 好,你去吧!小心,现在(望窗外,自语,暗示着恶兆地)风暴就要起来了!

    萍 (领悟地)谢谢你,我知道。

    〔朴园由书房上。

    朴 你们在这儿说什么?

    萍 我正跟母亲说刚才的事呢。

    朴 他们走了么?

    繁 走了。

    朴 繁漪,冲儿又叫我说哭了,你叫他出来,安慰安慰他。

    繁 (走到书房门口)冲儿!冲儿!(不听见里面答应的声音,便走进去。)

    〔外面风雷声大作。

    朴 (走到窗前望外面,风声甚烈,花盆落地大碎的声音。)萍儿,花盆叫大风吹倒了,

    你叫下人快把这窗关上。大概是暴风雨就要下来了。

    萍 是,爸爸!(由中门下)

    〔朴园站在窗前,望着外面的闪电。收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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